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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就開始親了,我有木有很厚道~~嘿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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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暗戀和愛戀2

上第二節課的時候,忽然下起大雨,雨滴劈裏啪啦地敲著窗戶,風也從幾個玻璃破掉的窗戶灌進來,吹得人渾身一激靈,九月本來悶熱難當的天氣好像就這麽被風吹冷了。

弟弟靠著的窗戶剛好是破的,拿最大的美術課本擋在那也於事無補,照樣風雨交加,我正有些擔心,弟弟那個家夥看起來囂張,其實身體比我弱多了,冬天縮手縮腳怕冷得要死,大概是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被我欺負了吧。

幸好陸栩毫不猶豫地把他拽起來,自己坐在窗戶那裏,還側過身子,用自己的背把整個窗戶擋得嚴嚴實實。

終於熬過一節課,弟弟就拉著陸栩袖子說:“陸羽,我們搬到最後一排去吧。”

陸栩點點頭,好像弟弟說什麽,他永遠都是點頭。

他們經過我位置的時候,我清楚地看見陸栩背後的衣服全濕了。

素來眼神有些黯淡,因為陸栩就這麽離她遠去了,也因為無人註意到,她特意穿的白裙子。

我看著素來想,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那麽走火入魔麽?

每天每節課每分每秒。

都想看見他。

他上課的樣子,他低頭記筆記的樣子,他和同桌講話打鬧開玩笑的樣子。

他偶爾回頭,撞上你目光對你禮貌微笑的樣子。

唉,愛情,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啊。

語文課永遠是令人昏昏欲睡的,就算上課的蘇蘇老師是個笑容溫柔到極致的娃娃臉帥哥。

毫無疑問,他是除了陸栩之外,我們年段情人節巧克力歸屬的第二熱門人選,大概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,所以一直和女同學保持距離。

我們班上和蘇蘇老師關系最好的就是大胖的同桌悟空(因為他大名叫齊聖,齊天大聖)。悟空不愛巾幗愛須眉,這件事已經是總所周知的秘密(雖然他沒有當面承認過,但跟阿蠻要好的一堆腐女都是這麽認為的)。我來到南川一中之前,從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,比井底之蛙還無知。後來有一天,那是高一的冬天,我早讀課偷偷溜出去上WC,就看見樓梯拐角處,齊聖握著蘇蘇老師的手,幫他呵氣取暖,口氣親昵:“老師你又不乖,不戴手套。”

若有若無,蘇蘇老師一貫溫和的嗓音傳入耳蝸:“寫板書不方便啊……”

那時同性戀是個貶義到罪惡的詞語,何況還是師生戀。可我看著齊聖握著蘇蘇老師的手,沒有一點狎戲,沒有一點虛假,他們悄悄地躲在角落,沒有打擾任何人,沒有妨礙任何人。其實蘇蘇老師是那種一看就很乖的書生模樣,我幾乎可以想象他是從一個家教優良的書香門第裏走出來的,他被齊聖握著手的樣子還有些害羞,這條樓梯隨時有人路徑,他忍受著被人發現後聲名狼藉一無所有的恐懼,可他沒有一點抗拒,他看向齊聖眼裏是掩不住的暖意。

阿蠻說,有一種人很容易接受一切,他們是水,能接受不同形狀的瓶子。我想我大概就屬於那種人,我當時第一反應是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任何人,否則蘇蘇老師會有麻煩,短暫的驚詫過後,竟連一點的負面情緒都沒有產生。

只要幸福就好啦,這句話是阿蠻經常掛在嘴邊的。

死撐著不敢打瞌睡,不經意回過頭,就看見堆滿掃帚簸箕的角落,弟弟和陸栩靠在一起睡得正香。

這樣的場景,我時常能見到,尤其在容易犯困的冬天,窗外大雪彌漫,窗子上蒙了一層水霧,他們就這樣頭挨著頭,肩靠著肩,呼吸交纏,枕著對方的外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。

後來,很久很久之後的後來,曾經朝夕相伴的朋友都已各奔東西,我跟弟弟也都離開了南川,大半年才會相聚一次。難得有一次在一起吃火鍋,我問起弟弟未來的打算,他已經有些醉了,熏熏然不知南北,睜著一雙迷蒙的醉眼“唔”了一聲,說沒什麽打算。

我說,那你總有什麽夢想的吧。

他捏著酒杯,神情慢慢就恍惚起來。

許久,他才緩緩說道:“我的夢想啊......我的夢想是能回到過去......”

一間破舊的教室,一個背光的角落,一張壘滿書的木桌子。

他坐在裏面,靠著墻,我坐在外面。

他還在我身邊,我們都趴在書堆裏睡著了。

窗外是寒冷的風和冬天溫暾的光照。

弟弟哽咽到顫抖的聲音,直到現在,回想起來都還覺心酸。

曾無數次產生過“這兩個人好過頭了吧”的念頭,可是卻沒有一次認真去想過。

我不敏感,不擅於去揣測人心,有時甚至遲鈍到令人發指,一直抱著“男孩之間感情好也沒有什麽”的觀念。

直到現實向我們投下重磅炸彈,將我們看似平靜的生活炸得支離破碎。

下課時,我和毛毛手拉手一起去“接受大自然的召喚”,出來洗手的時候,她忽然問我:“你下下禮拜生日了吧,打算怎麽過啊?”

我甩了甩手上的水,搖頭說:“不知道哎,到時候你來我家吧,請你吃蛋糕。”

“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挑禮物?”

“不會吧,你拉我這個壽星一起去買禮物!”我故作誇張地驚叫。

“屁啦,買給你弟弟的,你不要買嗎?”毛毛笑著捶我。

“我不送的。”我聳聳肩,因為我和弟弟一致認為,過生日那天還要送另一個人禮物超級不爽,所以我們都約定不送對方禮物。

“那你也要和我一起去,我最不懂給男生買禮物了。”毛毛很憂愁地嘆氣,“女孩子多好打發啊,首飾、衣服、布娃娃、巧克力,或者直接買一束花……”

我磨不過她,只好答應了。

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弟弟座位邊圍了一群男的,看到我和毛毛過來,紛紛擠眉弄眼地走開了。

“幹嘛?鬼鬼祟祟!”我好奇心瞬間被撩撥起來了。

“沒啦,大胖說放學請我們去溜冰,叫我問你們女生要不要去。”弟弟坐在桌子上晃著腿,“怎麽樣,要不要去?”

我知道大胖喜歡毛毛,他其實只想請毛毛一個人吧,大家都知道啦,還要欲蓋彌彰,我笑嘻嘻地轉頭問毛毛:“你去不去?”

“你去我就去。”毛毛說。

我摸著下巴沈吟了一會兒,眼角瞥見大胖不斷向我使眼色,那雙小眼睛能做出這麽豐富的表情來真是辛苦他了,我假裝為難地說:“可我本來放學想去沿河路的‘巴黎巴黎’喝咖啡的。”

大胖連忙舉手,說:“我請我請,溜完冰一起去啊!”

“薛思琪,你不是最討厭喝咖啡的麽?”弟弟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。

我瞪他,好弟弟就應該知道在這時候不能拆姐姐的臺!

巴黎巴黎是南川最受年輕人歡迎的一家休閑吧,裝修得極為有小資情調,可惜去那裏一次幾乎要吃掉我一個月零花錢,害我就算去也只敢點最便宜的綠茶,這次正好有冤大頭做東,我一定要吃夠本來!

弟弟在一旁直搖頭:“真是最毒婦人心啊!”

好不容易捱過五節課,餓得前胸貼後背,毛毛她們都有自帶便當,我只好和弟弟一起去食堂吃,幸好,和弟弟一起吃午飯還有個好處——不用排隊。

果然,一走進食堂,弟弟就把飯盒都交給陸栩,拉著我大模大樣地找了個電扇底下的位置坐。

“你真會使喚人。”我感嘆。

“你不懂,打飯的阿姨都是外貌協會的,只要是陸羽去打飯,都打超多的。”弟弟臉皮奇厚,大言不慚地說,“陸羽這叫充分發揮餘熱,造福人類造福全社會。”

其實根本只造福了你一個人。我在心裏翻白眼,陸栩怎麽可能會幫別人打飯,別說他保姆每天有做便當送過來,素來和一些愛慕他的人也常常會送便當給他吃,人家是照顧你心情,才來陪你吃食堂的。

等了一會兒,就見到陸栩穿過人流往這裏走來,他先把粉色的飯盒遞給我,再把綠色的飯盒放在弟弟面前,斯斯文文地坐下來,自發地掏出紙巾擦桌子,先擦了弟弟那邊,再擦我這邊,最後才是自己。

弄完了桌子,又起身去拿了三雙筷子和湯匙,筷子是一次性的,在我大大咧咧地掰開夾菜吃的時候,陸栩正不緊不慢地把筷子上的木刺都仔仔細細磨掉,手轉了一個彎,遞到正在喝湯的弟弟手邊。

我坐在他們兩人對面吃飯,看著弟弟把不愛吃的青豆茄子胡蘿蔔全丟進陸栩碗裏,陸栩一派自然地把自己的孜然牛肉夾給他,弟弟鼓著臉頰咀嚼粘上飯粒的牛肉,忽然皺了皺眉:“陸羽,你的飯怎麽比我的硬那麽多?”

“開學體檢的醫生不是說你有七顆蛀牙?”陸栩瞥他一眼,“吃太硬的硌到會痛,我叫阿姨挖底下比較軟的飯給你。”

“這種要求阿姨也會聽?”我驚奇道。

“會啊。”陸栩淡淡地說,“只要把阿姨改成姐姐,再稍微笑一下就可以了。”

美人計,屢試不爽的美人計啊!

我暗自感嘆,陸栩已經一派自然地把那些被弟弟嫌棄的菜一個個吃掉了,我拿眼一瞄,陸栩飯盒裏的肉菜幾乎都被他自己順手夾到弟弟碗裏了。弟弟埋頭吃得那叫一個歡,他還時不時空出手來舀一勺湯遞到弟弟嘴邊,勺子剛伸過來,弟弟立馬一偏頭,準確無誤地啜一口,動作那叫一個熟稔流暢,一氣呵成。

為什麽我越吃,越吃出一種我是電燈泡的感覺?

難不成是被阿蠻傳染了?心靈腐化看誰都基情四射這種事也會相互感染的嗎?

不行不行,以後要離阿蠻遠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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